随缘收书随缘读

东方早报2014-03-02 20:19:00



  唐余安,1945年生,上海人。一生经历遍及工、农、兵、学、商。酷爱收藏,喜书画、紫砂壶、线装书、旧刊物等。

  读书人多喜喜欢文字游戏,唐余安先生也不例外。他说自己最信一个“缘”字:“你看看我的名字,‘余安’,不就是‘缘’吗?”所以,他特别喜欢书房门口挂的那幅书法家都本基写给他的对联:“余兴雅趣点翰墨,安然康泰数家珍。” “余”、“安”二字,正嵌在上下联句首。

  若非唐先生自己说起,还真看不出他已年登七十。说起这个,他“嘿嘿”一乐:“我在虹口读初中的时候,可是长跑运动员!”这位长跑运动员后来没有继续读书,转而入伍做了海军,退伍后又做了工人。有的报道提到他,说他是“工人收藏家”。

  工作经历对他的影响是极大的。工厂三班倒的生活,需要喝茶来提神,于是有了茶瘾。这一上瘾,便为以后收藏紫砂壶埋下了伏笔。当工人后有了收入,正值乱哄哄的“文革”,古玩便宜,于是经常去淘旧书古物,便有了低价淘到好东西的运气——或者说缘分。这间并不大的书房里琳琅满目的藏品,便是自那时起步的。

  他爱收藏旧书旧刊。“文革”时淘了不少民国旧刊《电影杂志》。如今早已成收藏圈抢手货的《良友》画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华师大门口淘的,“才几毛钱一本”,于是一口气买下几十本。三十年代中期出版的《美术生活》是九十年代初在华东政法学院门口淘的,这次是一两块一本,也是一口气买了几十本。确是好书缘,这价格,现在可没有了。架上整齐叠放着线装《后汉书》《韩昌黎先生文集》等,是光绪年间石印本,也是“文革”淘的,“我看不懂,放着玩玩,也蛮好的”。

  他爱收藏书画,里面的故事也不少。钱君匋先生为他画了一幅《六葫芦》,画上钱老钤的印还颠倒了。作完这画没几天,钱老就住进了医院,再也没能出来,“这幅画,该看作钱老的绝笔了”。另有一幅潘君诺的牡丹画《富贵无极》,是“文革”中在虬江路淘到的,“只要几块钱”。钱君匋、黄若舟、申石伽,是海上艺坛三耆宿。这三位的墨宝,他都设法收齐了。申老的“收藏乐”墨迹,正悬在书房门口。

  他还爱收藏紫砂器,有百件之多。最珍贵的有两件。一件,是紫砂大师蒋蓉的青蛙荷叶壶,另一件,是蒋蓉父亲蒋宏生所制长眉罗汉紫砂雕像。“我把这个罗汉雕像带到宜兴,拿给蒋大师看,她看到父亲的作品,非常激动,还让她丈夫给我题了‘紫砂瑰宝’。”现在,这幅题词摆在了书柜顶。

  而帮助他达致许多缘分的,是洪丕谟先生,他最崇拜的,也正是洪丕谟先生。洪先生出版的百余种著作,大部分他都收了,并请洪先生题词签名。洪先生写给他的书信,他都小心翼翼地在文件夹中藏好。他拿出一本民国二十四年版《现代创作书信选》给我看,扉页是洪先生的题词:“唐余安君持来,快读一过,藉消暑热。丕谟。”唐先生指着一厚叠洪先生的著作,很认真地说:“我是洪老师的粉丝。”

  左图是唐余安收藏的老杂志,右图是他收藏的原上海文史馆馆员蔡上国先生的油画作品《绣球花》。他说,最近他正忙着从书里、网上寻找蔡上国先生的资料。

  Q:您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藏书?

  A:两三千册吧。

  Q:您记忆中自己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?

  A:《鲁迅杂文选》,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出版,“青年自学丛书”。

  Q:您最近买的一本书是什么?

  A:《海上藏宝录》中的《蔡上国藏林风眠油画》。

  Q:一般以哪种方式买书,逛书店还是网上购买?

  A:书店多。上网买就最近这一次,托我儿子买的。

  Q:您每月大概花多少钱买书?

  A:一两百块钱吧。

  Q:您手上正在阅读的是什么书?

  A:就是那册《蔡上国藏林风眠油画》。

  Q:看书时候的最佳佐料是什么?

  A:茶和烟。

  Q:您平时阅读,网络和纸面的比例是多少?

  A:主要就是看纸本书。现在也玩玩微博。

  Q:有没有一本书,是每年都要拿出来读一读的?

  A:洪丕谟老师的书。

  Q:如果让您只带一本书去某个地方,您会带哪本?

  A:还是带洪老师的书吧。